铁面佛的戏票在暮色中燃成青烟,灰烬凝成十道青铜令旗。燕惊鸿的重瞳映出旗面血字——"十方绝阵,九幽同归"。净阁戏台的七十二面战鼓自发轰鸣,鼓点竟与云袖颈间跳动的血凰纹共振成《急急风》的杀伐调。
戏台地砖突陷洪流。燕惊鸿抓住云袖的霓裳羽衣,却见浊浪中浮起《泗州城》的龟灵圣母像。铁面佛端坐珊瑚宝座,手中金瓜锤化作分水刺:"好徒儿,这《水漫金山》的戏码可还新鲜?真实的窒息感从鼻腔灌入。燕惊鸿的蟒袍被水藻缠成裹尸布,额间金纹却映出骇人真相——泗州城下埋着夜天子的龙骨,每节脊椎都刻着《大登殿》的戏文!《斩旱魃》要断其七寸!"红绡的虚影从漩涡中凝实。她的脊椎锁链绞住龟灵圣母的脖颈,女童身形裂变成白素贞的英姿:"秃驴,这雷峰塔压得住千年孽?!"
洪流突退,露出倒悬的酆都城。燕惊鸿跌在孽镜台上,镜中映出九世轮回——第一世他是剜目逃楚的伍子胥,第九世竟是夜天子怀中的襁褓婴儿!云袖的霓裳羽衣突然燃起业火,火舌舔舐处,镜中场景竟变成永乐帝剑指方孝孺。《贺后骂殿》该换角儿了!"铁面佛撕下脸皮,露出建文帝自焚时的焦容。他掌心托着半颗戏魂珠,珠内永乐帝的残魂正在剜方孝孺的舌:"四叔,这《拔舌刑》可痛快?燕惊鸿的吞天戏腔震碎孽镜。飞溅的镜片中,红绡的脊椎锁链正从云袖体内抽出——那锁链的每一环,都是自己九世轮回的剜心刀!
酆都城崩塌成青铜雨。雨幕中浮起夜天子的龙骨,每节脊椎都嵌着《千忠戮》的殉难者头骨。燕惊鸿的九重瞳突然刺痛——龙头处端坐的女童,竟是红绡幼年模样!哥哥...这才是真正的《大劈棺》..."红绡的耳语混着龙骨摩擦声。女童撕开胸膛,跳出的心脏竟是建文帝的玉玺,玺面刻着"万劫同归"的血字。云袖的霓裳羽衣突然裹住玉玺。血凰纹裂变成《焚天诀》全本,当火凤衔玺冲霄时,燕惊鸿看见骇人真相——夜天子的戏魂本体,竟是双生帝王怨气交融的孽胎!
龙骨炸裂成十方绝阵。燕惊鸿被困《五雷阵》核心,七十二道雷光皆化戏子冤魂。铁面佛的青铜令旗插满阵眼,每面旗都映出红绡被炼魂的场景:"好孩儿,这《阴送》的阵法可妙?"吞天戏腔与雷暴共鸣。燕惊鸿的蟒袍化作灰烬,露出脊背上完整的血凰纹——那纹路竟与夜天子的龙骨纹严丝合缝!红绡的尖啸突然炸响,她的脊椎锁链绞碎令旗,女童身形暴涨成建文帝自焚时的火人:"四叔,这《火烧万花楼》可还尽兴?!"
十方绝阵反噬其主。铁面佛的残魂在雷火中扭曲,竟与夜天子的龙骨融合成三头六臂的魔神。云袖的霓裳羽衣尽碎,血凰离体撞向魔神天灵盖:"《焚天诀》要焚尽这十方孽!真实的灼痛中,燕惊鸿看见红绡的虚影正在消散。她将半块戏魂珠按入自己眉心,女童面容裂变成永乐帝挥剑的英姿:"吾儿,这《刺巴杰》的最后一剑......"
魔神轰然倒地时,燕惊鸿的九重瞳突然融合。他看见戏台地砖下埋着的襁褓残片——金线刺绣的"惊鸿"二字,正与夜天子腰间的玉佩严丝合缝!
时空突然倒转。燕惊鸿抱着云袖残躯跌回净阁后台,镜中映出十五年前的自己——老班主正将青铜汁液灌入婴儿口中!铁面佛完好无损地端着茶盏,项羽脸谱下的青光瞳孔映出轮回真相:"好戏...这才唱到《二进宫》......"
红绡的梨花枪插在妆台前,枪尖的海棠花里坐着女童模样的夜天子。她哼唱着《焚天诀》的童谣,指尖捏着崭新的戏票:"最终章:《万劫同归》......"
燕惊鸿抚过云袖冰凉的指尖,血凰纹正在她脊背重组。戏台外传来子夜更鼓,七十二盏幽冥灯照亮戏票上的小楷——"主演:燕惊鸿,剧目:《十方绝》"。
铁面佛的身影在暮色中拉长,化作《泗州城》里龟灵圣母的妖影。他爪间捏着半块虎符,符面血字突然游动如蛇:"九重天外天,犹有唱戏人......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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